【 IF 谈 】| 叶子 X 孟宴臣 | 第十七章
从那天起，孟宴臣就没有借口和叶子见面了。
除了作为孟家代表，去祝贺黎叔的生日。
穿过花园大门，他看到人们忙着准备派对，孩子们已经在草地上开始玩耍。
叶子躺在吊床上，轻轻晃着。
黄师兄问小林：“叶子没事吧？ 都动不了了？”
小林翻了个白眼：“她今天早上去和大陈练了一下。”也就十公里和体能而已。
“干嘛让她那么辛苦？ 她不都已经考进调查局，还从培训班毕业了？”
“她过体能那叫一个勉强。幸好教官们认为她的脑子还好。”所以更要练体能。
“哦。” 黄师兄看着叶子可怜巴巴的。“叶子，你好好休息哈。”回头瞪了小林一眼。
他那么辛苦把她的体能搞上去，帮她入选，现在倒成了恶人？
张师兄走过来问叶子：“什么时候去报到？”
“后天。”
“去哪里？”
“西雅图。”
“那么远。”叶子好可怜。
小林又翻白眼：“她同学都被派去蒙大拿和新墨西哥了。”
“那里是哪里？”
“啊哈，都是些鸟不拉屎的地方。所以能去西雅图，中大奖了。”
“那不是因为咱们叶子干得好吗？”
小林翻白眼都倦了：“那是因为她会说很多方言，在跨国案件里能帮忙。从小就会的算哪门子本领。”
“什么不是本领？口气这么大，你去申请啊？切。”
张师兄对叶子：“好好养着。”
“谢谢张师兄。”
小林气不过，偷偷溜到吊床下面，突然把它掀翻，把叶子倒了出来，直接脸朝下栽进一堆树叶里。
“哈哈。”然后跑掉。
叶子爬起来，孟宴臣看到她没穿连帽衫和牛仔裤。
这次是紧身裤和大毛衣，让她显得更加娇小。
她指着小林：“你给我等着。”拍拍身上的尘土，追进厨房帮忙。
大陈、小林、和叶子靠在栅栏上，看着其他人玩。
小林问：“怎么样？”
叶子耸耸肩：“还行。”
小林问：“我是说，除了体能，其他方面还好吗？”
“还好，我是永远去不了局里的特别行动队了，不过做一个普通的特别探员还能胜任。”
小林：“说起你那些被分配到偏远地区的同学，到底有没有什么窍门可以避免被发配？”
叶子摇头：“有一说，毕业时教官问你想被派到哪里，就是为了把你派到相反的地方。所以那些说想去大城市的人，就倒霉了。”
“那我说，我就想被派到边远地区呢？然后会被派到大城市吗？”
“没有，你还是会被派到偏远地区。”
“啊？”就横竖都得先去那些地方吃苦了。
大陈点头：“前几个分配的地点都是这样的。除非你是注册会计师或律师这样的专业人员，那就会被分到洛杉矶或纽约查白领犯罪。叶子因为有语言能力，就被分到西雅图这样的跨国犯罪多的港口城市。”
小林说：“哎，我还真没好好看看你的徽章呢。”他向她伸手。
叶子从口袋里掏出调查局的徽章，递给小林和大陈。
小林看着：“哇塞，这太酷了。”这是他们共同努力的结果欸，好感动。
下一秒，他大声叫：“嘿，谁要看叶子的调查局徽章？”从大陈手里抢过徽章。
“我！”“我！”“我！”大家一拥而上。
叶子想要抢回，已经来不及了。
一大群人把它传来抢去，摔在地上又捡起，抛来抛去，人也开始在地上打滚，像在玩英式橄榄球。
“还给我！” 没人理她。
“谁弄坏我的徽章，你就死定了！”
孟宴臣忍不住想跑去帮她抢徽章，但看到大陈递给她一个东西。
她对他微笑：“谢谢。”就不再叫了。
小林跑到叶子跟前：“欸，你不想拿回徽章吗？ 快去抢啊。”
叶子把徽章在他面前晃了晃。
小林有点疑惑：“等等，那他们在抢啥？”
大陈说：“你的钱包。”
小林倒吸了一口凉气：“啊！什么？”
他跑向人群：“喂，喂，那是我的钱包！”被逼也开始在地上打滚。
大陈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给叶子看。
叶子一副我服了你的表情，摇头笑：“大陈，你太太太坏了。”
黎叔出来看到地上蠕动的泥鳅人：“他们怎么了？”
叶子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他抬头望天，摇头。
终于，小林手抓着钱包从一堆臭脚里中爬了出来。
他看到大陈站在他面前，一脸凝重。
小林问：“干嘛？”
大陈单膝下跪，打开手里的盒子，让小林看里面的戒指。
小林捂住嘴。他盼这天盼了多久了，他都要哭了！
但，但，自己浑身是泥。
他真的哭了：“为什么现在求婚？我好难看，我没准备好， 哇-----”
叶子忍住笑在旁边拍视频，但肩膀还是抖得厉害。
小林看到她，哭得更厉害了：“你怎么这样？”
大家都说：“答应他！答应他！”
小林终于点头，大陈把戒指给他戴上，两人拥抱亲吻。
然后，大家都上来拥抱他们，没人介意小林身上的泥巴。
轮到叶子的时候，小林说：“你这个碧池，把那些照片给我。”
叶子抱着他拍他的背：“结婚一周年那天， 我还你。”
小林和大陈决定举办一场小型、温馨的婚礼。
宾客区最后一排坐着的是孟家一贯的代表。
陈秘书附身低声向他报告搜集来的信息：“叶子小姐还在办案，所以没能赶来参加婚礼。”
“她在做侧写工作了？”
“还没有，行为科学小组是局里最精英的团体，她要积累五年的资历才可以申请。所以她仍在国际犯罪部。”
“嗯。”
“除了她的语言能力，她还非常熟悉东南亚中国帮的文化，所以很受重用。呃，听说，她还没有男朋友， 因为太忙了。”
“我没问你。”
陈秘书马上闭嘴，但看老板也没有真生气。
小林和大陈的誓言里不约而同地选了格林多前书里的段落，惊喜地对着笑。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失礼的事，不求自己的好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 凡事坚强，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陈秘书感叹：“这是幸福该有的样子吧。”
婚礼后的酒会有伴郎伴娘发言的环节。
轮到叶子时，啤梨站起来，拿出一张纸开始读：“大陈，我早就跟你说，小林话很多。现在我跟你说，他接近更年期时，话会更多。所以，给他多一点耐心。小林，我早就跟你说，大陈话不多。现在我跟你说，他接近更年期时，话会更少。所以，一定要对他保持宽容。小林，你别欺负大陈，不然我和兄弟们不会放过你。大陈，你别欺负小林，不然我和兄弟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客人开始离开时，孟宴臣也准备走。
他的车刚倒出车位，突然一辆汽车飞速驶进停车场，丝滑地倒进一个车位。
陈秘书心想好飒。
门开了，叶子跳了出来。
小林已经跑到停车场，两手叉腰：“碧池，你干脆就别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
“怎么这么晚？ 我给你安排的好货都走了！”
“哦，哦，我错了，我错了。”她也只能主打态度好了。 “是不是要跳舞？我陪你。”
“人都走了，我跳给谁看？你跳给谁看？”
“跳给我们自己看呀。”叶子笑嘻嘻。
小琳扔了一个袋子给她，里面有紧身衣裤，舞鞋，还有肚皮舞腰链。
叶子把西装外套脱下来，围在腰上，把西装裤脱下来，穿上紧身裤了。然后是紧身衣，肚皮舞腰链，和舞鞋。
陈秘书用眼角看老板，孟总竟然没有转过脸回避。
叶子扭着腰身挽起小林的手臂：“走吧！”
先跳点恰恰和伦巴这些慢舞热身，再跳点快的萨尔萨和曼波。
然后，小林叫：“DJ，劳驾，桑巴！”
“好嘞！”
叶子喘气：“你个混蛋，还桑巴？”
“你只要说你不行了，我们就不跳了。”
“切，谁怕谁？来呀。”
“来呀。”
“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切。”
有人问：“怎么他们跳舞像要单挑的样子？”
小林的徒弟们盯着叶子那双匀称的腿咽口水：“哇，师姑穿正式的舞服肯定很好看。”
“她和师父已经约定好了，退休后去参加老年舞蹈比赛。”
小林和叶子要休息一会儿，徒弟们就涌进舞池开始跳街舞。
他们向叶子招手，但她说：“我老骨头，只能跳拉丁舞。你们玩得开心点。”
叶子咕嘟咕嘟喝水：“渴死我了。” 然后找果汁。
小林：“少吃点不健康的热量。吃我留给你的东西。”他从不怀疑叶子今天会来。
“不吃了，待会儿再陪你跳。”
小林看叶子：“当年不是说去做侧写吗？ 为什么还在帮派蛇头那里混？”
“先积累资历嘛，再说，我现在做跨国案子挺好的。”而且被贩运的人口以女性为主，女调查员更容易问到东西。
小林还是有些遗憾：“也没得做谈判啊。”
叶子笑道：“有机会的。如果要和一个危险组织僵持很久，那任何有谈判经验还有一口气的人都得每天12小时地来轮班。”
后辈们涌上来：“师姑，你再跳给我们看嘛。”
叶子笑着：“我们一起跳。”
“我们不会跳拉丁。”
“我教你们跳梅伦格吧，超简单的。基本舞步是这样，大扭小扭转圈都随你。行啦，开始跳吧。”
DJ问叶子：“要点什么歌？”
“是个拉丁快歌就行，梅伦格是百搭。”
开始，其他人有些拘谨，但很快就放开了。
陈秘书刚去给DJ和所有在场的服务员封特大红包，让叶子他们可以跳舞到天明。
回来时，看到老板看着叶子小姐，目光无法离开，但再也无法更靠近。
突然对老板有点同情。
他可能有钱，有地位，但他想要的那个女人，永远不可能是他的。
和董成民无休的争斗，还有母亲不时的介入，让他和那个女人的关系永远不单纯。
她很难相信他的意图。或许连老板自己也分不清，什么时候他是真心，什么时候不是。
大陈来了。
他本来跳国标的，但为了小林，开始练探戈。
哀怨但炙烈的音乐里，两人纠缠在一起。
叶子假装空气很热，需要扇扇子：“我们走吧，接下来都是儿童不宜的。”
黎叔走来，和叶子拥抱：“你还没和我跳呢。”
“对啊，师公跳一个。”他们簇拥着他进舞池。
“但我只跳摩登舞。”
“啊？”啥？
“我们跳慢三步吧，和华尔兹相似，但更简单些。”
教授了基本舞步，大家开始找舞伴。
叶子转向黎叔，他笑着轻轻拍一下她的脸，摆好姿势带她起舞。
他们周围，人人旋转着，像朵朵盛开的花。
孟宴臣在车的后视镜里看着她跳舞的身影越来越小，想起曾在河边问她：“你做成了自己梦想的职业了吗？”
她虽没有在肥沃土地上长成的参天橡树，但还是在干谷里，长成了包着厚树皮，浑身长刺，打败死亡的灌木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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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树，德雷珀市，犹他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