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IF 谈 】| 叶子 X 孟宴臣 | 第十四章
在艺术中，人展示的是他自己，不是他的所有。 ----泰戈尔
开会。
叶子问：“热爱摄影，安装了暗室旋转门，在加州的华裔年轻男人这个范围，会不会太窄了，所以找不到？”
马上有人嗤一声：“加州有这么多华裔男人，这个范围还窄？”
“我的意思时，万一他已经不在加州呢？”
“但买东西和安装旋转门这些事情，他离开之前也有可能做。”
“那，他会不会一开始就没有住这里呢？”
“跨州作案？”
贾娜说：“也不是不可能，海关在边境还没有看到孟老，所以他还在本国。中晚期阿尔茨海默病人行动不便，嫌疑人带着他，走不远。我们就先把注意力放到旁边的州。”
就是西南部和西海岸的几个州。
搜索范围增加了不止二十倍，顿时一片哀嚎。
贾娜说：“这个方向有点模糊，不过我们还有孟宴臣给的U盘，大家把活分一下。还有，去查一下那个供应商当时欠了谁的债。”
下一个会。
“U盘里是有很多其他的灰色交易，但没看到和供应商拘留事件有关的。”
“那，供应商这边呢？他的拘留没有影响他的家人和朋友， 那和他做生意的人呢？”
“他当时也欠了很多上游小供应商的钱，他一进拘留所，就没法还钱。”
“那么，那些小供应商有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好像没有，他一出来，国坤就把钱转给他，他就马上把自己的债还清了。熬得过这十几天的大多数人后来都混得挺好的。”
叶子想澄清一下：“什么叫熬得过的人？你的意思是，有人没有熬过？”
“对，能等的人都拿到了钱。但有一个很小的债权人，供应商进局后，他就走了。所以后来想还他钱，也找不到他了。”
“走了？能不能帮忙查一下，是什么原因？”
同事查完：“他原来也欠别人的钱，债主追上门，砸了点东西，他可能就在债主再来之前，赶紧跑路吧。”
“他后来怎么样了？”
“哈，叶子，我就知道你会继续追问。他后来自/\S了。他还有一个儿子。”
“有儿子的详细信息吗？”
“他当时正在国外学艺术。”
“哪里？”
“意大利，因为学费便宜。 但他在那里的时间并不长。 父亲去世后，他就回国了。”
大家都觉得好可惜：“他当时非要跑路吗？好歹留下来，后来就能从供应商那拿回钱，就不用自/\S了。”
“说不定他的儿子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他儿子叫什么名字？”
“李小明。”
看到叶子和小林生无可恋的样子，其他人很奇怪：“你们怎么了？”
“这应该是最普通的名字了。要你们找一个约翰斯密斯，你们会有什么感觉？”
啤梨问叶子：“要不，我们到网上找找？”
“嗯？”
“很多人更喜欢在网上和人互动，”比如我自己， “所以在那里更有迹可循。”
叶子点头：“对，我们找一下和他兴趣有关的论坛。摄影的？但每个论坛里有无穷无尽的留言和各种各样的马甲。。。”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把他的特征勾画出来，总结成一堆关键词，就和之前找本州的亚裔男那样，就行了。”
嗯，一号嫌疑人喜欢电影和摄影，喜欢引用电影的情节，所以会不会用电影的角色做用户名？
他渴望得到认可，所以可能喜欢秀自己的作品。
叶子问：“那，能不能找一下用电影角色做名字的用户？”因为人通常希望有一个与自己的生活、梦想、或目标有关的名字。
“什么样的电影？”
“他还肯跟我们聊时，列了一大堆的电影，你把里面的名字和摄影论坛上的用户名字交/\叉搜索一下。”
“行。”
搜索完。
啤梨说：“有一大堆伊尼戈·蒙托亚斯。看来《公主新娘》还是很受欢迎。”
“把那些不讨论复/\仇，报/\复，正义，或者社会不公的人过滤一下。”
但剩下的用户的照片不是一号嫌疑人的风格。
要扩展到更多的电影吗？其他复仇电影？哈姆雷特？ 狮王？
叶子实在太累了，就睡着了。
醒来时，啤梨给她看了一份用户的清单；“我把所有的电影角色名字都倒进一个数据库里，和所有论坛里的用户名交/\叉了。”
她耸肩：“我做个最大的数据库，再把范围缩小，省地每次你都让我从头开始做。”
“但这里有一大堆不想关的用户。”比如海量的史密斯先生和太太。
“用过滤呀。”
过滤掉那些不喜欢复/\仇、犯/\罪，X/\腥、或者恐/\B电影的，不谈论正义或者万/\恶资/\本的。
保留喜欢谈论画，尤其是文艺复兴和巴洛克时期的。
过滤掉喜剧或爱情片里的人物名。
过滤掉那些完全不拍肖像的。
保留喜欢拍侧面像的。
啤梨说：“叶子，你看！”
这个用户还发三联画形式的照片。哇，一号嫌疑人的风格。
但他的用户名是杰弗里斯。
“啥？”
“这是一部老电影，《后窗》里男主角的名字。”
“但是嫌疑人一号从没提过这个电影。”
“你说得对，但男主是一名摄影师，发生事故后，整天坐轮椅。他目睹了一场谋/\S，但无力阻止，而且说了也没有人相信他。 幸好最后，正义得到了伸张。”
去平台查他 的IP地址，但他明显在用虚拟专用网络，IP地址变来变去，全世界的都有。
咦， 他喜欢拍日落的照片。
落日的颜色极为鲜艳，在空气中水分多的地方不可能看到。
可以排除西海岸的三个州了，只剩下犹他，内华达和亚利桑那州了。
他偶尔会在夏天的几个月里放些多云和下雨的照片。
西南部只会在季风季下雨，其他时候都是极其干燥的。
叶子说：“啤梨，帮我查一下这些州的季风季。和杰弗里斯放照片的日期交/\叉一下。”
内华达的是六月下旬到九月中旬，犹他是七到九月，亚利桑那是七和八月。
杰弗里斯放的照片集中在七八月。
可以排除了犹他和内华达了。
不错，亚利桑那没加州大，搜索范围变小了。
杰弗里斯的照片是说哪年哪月哪天下雨？和亚利桑不同地区的天气数据交/\叉一下，可以把可能的区域进一步缩小。
啤梨问：“不如我们用购买照相器材和安装旋转门再把数据过滤一下？”
其他人说：“但这些人都已经在摄影论坛上了，这些东西肯定都有在买。”
叶子拍拍她的背：“没事，你去试试。”
结果，没进展。
有人问：“我们查过嫌疑人的逃跑路线吗？”
都不知道他是谁，怎么知道他往哪里跑？
有很多案例，罪犯沿着一条公路作案。
同理，嫌疑人一号有可能会尽量把作案现场安排在靠近公路的地方，方便完事后尽快离开。
“孟老是在哪里被嫌疑人二号发现的？”因为虽然嫌疑人一号控制不了孟家女眷去哪里买东西，但他可以控制在哪里让二号上钩。
这个地点离一条高速公路很近。
这条高速公路贯穿亚利桑那。
再和现在淘汰剩下的地点交/\叉，剩下三个。
三个，大家看着结果，有点不敢相信，也有点激动。
贾娜请求当地警方巡逻时帮忙看一下。
她看到大家只想等消息的样子：“干活去，热线还有一堆线索要跟进。”
但，全部人继续咬耳朵：“我赌最偏僻的那个，人越少越好。”
“不，我赌离加州最近的那个，尽快下公路躲起来。”
“不对，中间的那个，因为没人会注意那里。”
孟家。
迈克接电话：“啊？嗯，马上。”挂掉。“孟总，您跟我走一趟吧。在邻州好像有点线索。”
孟宴臣马上起身，一边对王妈妈说：“先不要跟太太说，就说我出去一下，见个老客户。”
全团队一边开车一边连线开会。
“人质还活着，各位，人质还活着。”
孟宴臣咬紧的牙关松了松， 闭上眼睛对上天说了声谢谢。
“警方有目击的证据吗？”就是问有没有亲眼看到人质。
“有。也有疑犯的目击证据。”
“真是好消息！”大家都暗暗松了口气。“希望这个状况能维持。”
“那个，说是离加州最近的点的人，你们赢了。”
“到底在最近的点的哪里？”
“一个垃圾场里。他现在挟/\持着孟老，现在不肯和警方沟通。所以就一直僵持着。”
“嫌疑人是躲在那里吗？”
“不是，他在那里做看管人。”
这种又脏又累又低薪的工作，通常只吸引最底层的人。
听垃圾场的负责人说，他之前是在加州的一个垃圾场做的，一直都是做夜班。
上夜班，早上就有时间去调查嫌疑人二号和孟家。
等筹备得差不多了， 就转来亚利桑那的分店工作，继续布局。
“叶子，你的侧写可没有全部命中呵， 那里没有旋转门，只有一个简陋的DIY暗室。”
“不好意思。”怪不得之前大数据里找不到他。
贾娜把闲聊打断：“当地警方需要马上知道疑犯的钩和热按钮。”
钩就是任何正面的，能让疑犯保持冷静或者继续沟通的人和事，比如TA的至亲或好友的名字，TA最引以为傲的成就或经历。谈判时，警方会尽量把对话引到这些点上。
热按钮是任何负面的，会让疑犯失控发怒的人和事。谈判时，警方会尽量避免说这些关键词。
总部的侧写员也在线， 说：“钩是他对电影和摄影和画的热爱，他对他父亲，嗯，还是更笼统地说，他对家人的爱吧。还有对公义的执着。热按钮嘛，孟家，钱和权力。叶子，你觉得呢？”
“我同意。还有，他对自己的摄影技术是很有信心的。他对一些电影很偏爱，我已经列了个单子，放到分享文件夹里了，谈判人请看看。单子上还有《后窗》， 这就是他网名的来由。建议谈判人跟他聊这个。”
小林说：“等等，谈判人不是你吗？”
“自从直播事件，我和大陈在他眼里，已经不干净了。我们的出现很有可能会刺激他。所以，我建议，大陈做辅助，我继续做侧写。”
贾娜：“但我们还是需要会讲中文的谈判人。”
“小林和约翰黎会很合适。”
小林突然觉得大陈开车太晃了，让他好晕好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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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威廉·沃特豪斯， 潘多拉
